彼邻东瀛日本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是值得我们深思。张裕钊在我国历代书家群星闪烁中,处在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朝代的晚期,只能算个“新星”,所以学他的不是很多,中国的书坛上有那么一股习惯,张口闭口,都是学王羲之,附带苏、黄、米、蔡。谁的名声大,呼声高,就把他抬了出来,动真格的座下来临书写字,承其神韵“吃斋饭”的不多,一些人士认为现在书坛的情况是,社会活动家多,书家少。有些展出(不乏有成功的)就那么个艺术水平、也不知怎么选进来的,说“王体”不象王体,说“柳体”不是柳体,字不拈边,不靠谱,还美其名曰:有创新、有自己风格。人们常说的“勤能补拙”,这本是勤奋的人能弥补不足的(拙或说熟能生巧)方面。现在,有些人是“拙以代奇”,也不知这个理论从哪派生出来的。这次张裕钊流派展览给我一点启示,不管学谁、写什么体,首先要吸收、消化,做到功力扎实。我认真仔细地转了转,这里作品有来自河北大名府、石家庄、南宫市,也有湖北和北京等地,还有日本崇尚张裕钊书体的书坛人士,都是在张裕钊南宫体基础下尽其发挥,但都不离张裕钊南宫体的斧痕。确实在字体变化中做了很大的发挥,使张裕钊书体演化的丰富多彩,一看参展作品便知就是张裕钊书体的崇拜者和推崇者。南宫体是张裕钊承研晋、魏、宋、梁、隋,书风之优势,精心揣摩,字体形成聚拢开合、外方内圆,刚意回弹,一扫晚清书坛颓靡之气。这也是张裕钊南宫体结字得意之处。
我不是搞书法的,但是一个书法爱好者,从我收藏的字画碑帖中,比较喜欢这帧“南宫碑张裕钊”早期原拓。张裕钊为湖北武昌人(一八二七年——一八九四年今鄂州市)字廉卿,清代道光年间举人;有著文流行於世,官到内裎中书,与黎庶昌、吴汝纶,薛福成合为曾(国藩)门弟子,政治上跟随曾国藩恪守师道不越雷池。他在书法上仿研韩愈、欧阳修、掇取魏碑,上推先秦、西汉书道能出新裁,并工古文颇有研究,写有《濂亭文集》、《今文尚书考证》、《左氏服贾注》等。他的儒家道德规范从他和曾国藩的师生关系上看同是受“天地君亲师”的儒学思想影响。由於,他的学识和对书法的偏爱、体查至深,曾致力於讲学。他不习惯於书坛油滑弄墨的残遗窠臼。南宫体一反馆阁体,在字的结构上勾、捺、挑、提的表现中,都有明显魏碑斧痕,在变化中显示出张裕钊书体刚劲有力带有明显的个性。在当时的书坛上大有掀席翻宴一扫晚清附庸风雅俗气之势。南宫体是张裕钊较为突出的书法代表作。康有为曾称其书法“高古浑穆”而推崇之至。张裕钊的字总体规范,秉笔不怪诞,横竖尽其展开,形成推繁就简,紧密疏朗恰到好处。
一九八六年,因事曾去过南宫县(现在已改南宫市),我还特别留意看了一下这块在书法界久负盛名的“张裕钊南宫碑”。那时,对这块碑已加上了木栏杆保护起来。这里的集市热闹繁华,我沿着南宫县的大街溜达了一趟,两边门脸房的对联、牌扁和招牌的字体,写得都很有水平而很多是张裕钊的字体,我想在这个县城里,还真有不少书法爱好者乃至书法家。从这方面看这里的文化艺术意识还很浓。当时,和我一起来的同志比较纳闷!哪儿来的这么多的漂亮的字儿?他确没有想到(他不是搞书法的,自然也不会往这联想)这个县城还戳着一个“宝贝”——南宫碑呢!就这块碑的书法字迹,自然为南宫人赢得一定的声誉,而南宫人也会借以推动这里的文化艺术的繁荣、发展。
南宫碑的书法艺术,会越来越多的为世界书法爱好者所认识。 一九九二年十月於北京西郊三境寒舍
注:原文摘自1992年版《关增铸文集》朝华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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