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讯故居,是西三条胡同西边,把口的一所小院,出横四条(现改叫青塔胡同)就是二条通往顺城街(顺城,顾名思义,就是顺着城墙根盖的院子,现己变成二环路北边人行便道,这人行便道东边现在的住户,就是顺城街路东的老院落).往南就是这座阜城门(元代称平则门)门脸,它们之间相距也就是几分钟的路.
       注:图为喜乐先生画
       
        
          鲁迅故居与鲁迅博物馆
     ·关增铸·

  一次和朋友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说我曾和鲁迅故居做过“街坊”,是鲁迅博物馆的隔墙邻居。
  其实,并非全是玩笑。鲁迅故居在阜成门内,宫门口西三条二十一号,我住在前面的胡同。这一带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鲁迅故居,先後进行了两次较大规模的扩建,一九五六年,修建鲁迅博物馆之後,搬迁了西三条鲁迅故居东边的住户,盖了浅黄色的陈
列大厅,扩大了门前场地,向南占地到二条胡同,东边拆到原七号院,西边拆到十二号院,我家可真和鲁迅博物馆只有一墙之隔了。同时,开通了由博物馆大门口向南,穿越头条胡同通向阜成门内大街的马路,也就是现在称做的阜成门内北街。第二次扩建;西从横四条(现改为青塔胡同)南口的二条胡同,原十五号至十三号院拆掉并入博物馆。馆的南墙南移,二条胡同路北变成了博物馆南墙。西三条胡同东边原十一号院处封住加开出一条南北通道。
  事隔三十六年,旧地重游,感怀至亲,追忆往日流逝的时光,面对郁郁葱葱的草坪, 在几棵松柏点缀下端坐着鲁迅半身大理石像,我和朋友肃慕瞻仰中国近代文坛巨匠。
  鲁迅故居,原先是一条恬淡安溢的胡同,每当参观时便沸腾起来。现在,左邻右舍旧有布局都已拆掉,博物馆内的“故居”前、後盖了整齐划一的房子。其实,原鲁迅故居附近的院落,也很有特色,街坊布局多为七、八百年的遗构,鲁迅故居应留有一定范围的旧有街坊格局,起到一种故居面貌的陪衬作用。中国民风自古就有“思故之幽情很浓的习俗”,岁月苍桑,故里踱步,愿回首往日。现在,故里面貌无处可寻,年轻人参观博物馆里的鲁迅故居,以为是一个与世隔绝孤独的小院,世外桃园。
  鲁迅故居原有的街坊格局已经面目全非,给人们的印象:好象是建在博物馆内一个扩大了的模型而已。历史建筑,应有一个必要的环境陪衬,才能加深他的意义,不失“故居”的涵义。让紧挨四周建筑,“旧貌换新颜”已割断了“故居”与邻里旧有时代面貌而成了与世隔绝的小院,在观众的眼里也未必能够接受。
  鲁迅故居这一带的胡同及附近的寺、庙、宫、观、庵,街坊的历史,比起北京的‘紫禁城’要古老近一个世纪。如果翻开由北京史专家侯仁之先生主编的《北京历史地图集》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五七三年,明代万历年间的街坊、胡同布局和五十年代的几乎一模一样;追朔在早一些,元朝至正年间,一三四一年元大都城,原属平则门内福田坊“大圣寿万安寺”(即今白塔寺)西至西成坊的元代都城城根就已有了头条胡同与今天的阜城门内宫门口头条胡同相吻合。据《天咫偶闻》卷五记载:“大抵西城多元代旧刹,虽仅破屋数间,而问其名,则金元遗构也。”这一带的寺、庙、庵、观、街坊轮廓至少在一一五三年已初具规模。如果不注意保留一点历史文化的建筑整体街坊(俗地)格局,难免百年之後还会出现:“十里轻扬烟霭浮,蓟门指点认荒丘”的诗句,以讹传讹,以帝王之尊好古成癖的乾隆皇帝,就认定了元代土城的废土岗是燕地荒丘,还立了块“蓟门烟树”
碑,廓亭喧染,真是浪费後人访幽寻古的感情!
 鲁迅故居这一带,在四、五十年代,并不象现在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喧嚣。比较繁华热闹的地方多在阜城门门脸,西四牌楼、羊市大 街路口北段和白塔寺庙会期间,而鲁迅故居附近因为它靠近“城根”的北顺城街,这一带旧时比较僻静。一到傍晚大人都不让小孩子出去,那时大人(家长)时常吓唬小孩儿:可别出去,也别去城根玩,那里有“拍花子”,传说拍花子手中有“迷昏药”一拍小孩的脑袋,就会跟着他走。当然,这是吓唬小孩儿,那时的小孩也老实,大多都信已为真。可想而知,鲁迅在京活动的二十年代时,这里的环境会是多么背静的地方。
  过去,这里住着的全是比较贫苦的劳动阶层的人,有拉洋车的,扛房伙计(抬棺材的),拉排子车的,红白事儿吹鼓手,干小买卖:有吹糖人的,捏江米人的,化(画)糖人的,卖烤白薯的,卖果子干的,扛大个(扛活)的,捡破烂拾煤核(念糊音)的,多数家儿,都是吃了上顿(饭)奔下顿的主儿。离“故居”不远的头条西口,顺城街南头城根有个“大场”是西四区一带的垃圾场地(旧称脏土堆),成年累月的渣土、炉灰往这儿堆,足有半城墙高,野狗成群在这儿乱跑,臭气熏天,殃及着附近老百姓。西四区(旧称)一带谁家出殡,不管多远,抬着纸车、纸马、金银箱,举着纸人挑着幡儿,走街串巷,招摇过市来到这个“大场”焚烧,火光冲天,这里又成了专门出殡的地方,送殡的喇嘛、和尚吹鼓手乌喇哇啦的三天两头儿响,附近的人听惯了,对这种声音也就麻木了。後来,在人民政府的号召下,将这块沉积几十年的垃圾进行了彻底的卫生清理。 “故居”西墙,箭步之遥便是“三清观”四、五十年代还有道长及弟子二人,鲁迅故居的西北面,有青塔寺、朝阳庵、三清观,据《宛署杂记》载:“古刹,天顺初,宛民郭真重建,太监普安感梦助成,请於上,敕赐今名。”青塔胡同由来於此,又《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记:“青塔寺西四条北,元为大永福寺。”明、清史籍只有文字记载,早圮现已有名无实了,到五十年代,偶剩 殿房残破,门不掩风,院北大殿殿顶瓦无整垅,早圮的山墙裸露着柱子,勉强支撑殿顶,临街处只剩下一堵高低不齐,颓垣断壁的砖墙,山门已无处可寻,荡平的院内,垦荒後种着一些老玉米,高梁和北方细杆甘蔗。这一带旧观破庙年久岁湮,寺亦颓敝,可想而知多么荒凉。


注:原文摘自1992年版《关增铸文集》北京朝华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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