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图”等)因为宋代徽宗皇帝赵佶广藏天下书画时,他在这幅“文苑图”上大笔一挥题了,“韩滉文苑图”及“天下一人”押字等。历代皇帝都是金口玉言,皇帝的题字是“御览”、
御批”就後代文人墨客见到白纸黑字朱红印章,谁能轻易说御笔、御印下的画识款错了。後来经过专家考证、分析、鉴定此图应该为五代人周文矩所作的《琉璃堂人物图》局部,(绢本设色纵三十一点三厘米,横十二点六厘米,现藏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琉璃堂人物图》是否是原作还是膺品,一直存疑,此画也有宋徽宗的题字识款和“内府”印章,一直被专家认为是後人摹本,但从整体构图它和“文苑图”一脉相承,应是一幅完整作品。魏征生卒年代是六一二年到六四三年,画的产生为南唐时九三七年到九七五年之间,相差三百年。如果是把这幅画看成是南唐画家,对唐代人的人物写实之作,选用古画安排在电视剧片头,补景衬托也为常不可已。如按鉴定之说两图如出一折,又因《琉璃堂人物图》描写的是唐代大诗人王昌龄的任所琉璃堂,他与诗友谈诗聚会;王昌龄(生卒六九八年到七五七年)为武则天时改元圣历年间到肃宗改元年,王昌龄开元十五年中进士,授汜水尉,时年二十九年,开元二十八年,四十二岁迁江宁丞,中年正处唐玄宗时,史称“开元之治”年代,诗人杜甫曾敷饰“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斗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织不相失。”虽不免有些夸词,但也反映开元年间的繁盛情景。开元晚年玄宗重用权臣,情况急转直下,王昌龄受贬龙标(今湖南黔阳尉)“安史之乱”之际,王昌龄回归故里时,为刺史闾丘晓杀死。可见王昌龄,中年比较得志,才华显耀一时,《琉璃堂人物图》正是他官运亨通,闲遐谈诗的情景,王昌龄诗以七绝为长,多写边塞生活,描写自然风光,也有的颇为志征威之情,深切感人,韵律铿锵,也有刻画宫怨、离愁,笔意含蓄。《文苑图》和《琉璃堂人物图》里的人物根据王昌龄的生平思路绘制,本应是唐玄宗时王昌龄同代友好。虽说画面都是唐代人物,魏征是唐太宗贞观年间的人和事;图中画的王昌龄是唐高宗、中宗、睿宗、武则天之後,玄宗开元年间的人和事。
严格的说,虽然《文苑图》这幅古画,描绘的都是大唐时期轶事,因为人物受时间、历史史实的限制,片头用它做背景衬托有些牵强附会。其实,工作中要多翻一些资料和书籍这点小纰漏是可以避免的。
现在有的电影、电视剧在些细节上,不太讲究历史背景,包括所用的道具。片名不提了,多了太伤众,就事论事,目的是说出来,能使我们的电影片、电视片今後更真实些,并无他意。一次我看到片子里出现国民党军队撤退的镜头,竟座上南京出的“跃进牌”汽车,指挥官座的是天津出的“吉普车”,尽管一晃而过毕竟是解放後(一九四九年)形状的汽车。那时国民党用的都是万国、吉普(威力斯)吉姆西、弗特、别儿克、老道济、斯蒂拜克和中吉普等美国牌子的汽车。在另一部抗日战争电视片中日本兵竟用上我国“解放牌”车,尽管汽车前脸“标牌”拿掉,一晃而过,紧接用近镜头演日本兵蹬着车轱辘往上爬,摄像师用特殊镜头处理(因我不是这方面专家,不知怎么称呼这类镜头)但我还是看着不对劲。抗日战争时日本兵,大多用的是老“丰田”牌卡车。解放後,北京市运输公司三场、七场都有过好大一部分“老丰田”汽车,“解放牌”和“老丰田”它之间,轱辘钢板螺丝也不一样,“解放”牌是八条的,“老丰田”是五条的,轮胎尺寸大小也不一样,尽管摄像机对准的是不显眼的地方,物体(汽车)的历史痕迹是显然不同的,电影片、电视剧留给人们是一种直观概念,除了故事情节的思想性、艺术性,其它场景实物留给观众的印象应是有真实感的东西。
其实,以上的一些事例,虽是些细节方面的事,有些常识是书本上很难找到。现在正是年轻人发挥才干的时候,条件比老一代导演优越的多,精力充沛,脑子快,听说几个人,在屋子里一琢磨就一部电视剧,而排的速度也相当快,我不知道,我说的那两部片子里的那两件事,是否属於此类。如果在排这些剧本时,多请教一下老一辈人或诚聘一、两位资深前辈顾问一下,这些买不着、看不见的知识,就不费吹灰之力,一点就清楚了。
一九九二年九月於北京西郊三境寒舍
注:原文摘自1992年版《关增铸文集》朝华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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