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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其人。增铸的散文正像他个人的性情，平实素朴，在沉稳的表述中，把种种有价值的人生意味呈现出来，把桩桩耐人流连的往事轻轻地摆放到读者的眼前。在今天文坛上“玩儿技巧”者屡见不鲜的情况下，读读增铸的文章，可以得到一种心灵的静谧感。这是我所喜欢的。 摘自《关增铸评集》二十七页 燕山奇观——冰障映花红的沟崖 ·关增铸· 京郊西北燕山余脉有一处冰障映花红的奇观——沟崖。 由德胜门北行，经由回龙观，沙河大桥穿过昌平镇，在十三陵北，德胜口西一公里左右，据 《天府广记》记载，名为“沟沟崖，旋旋蟠蟠，望若梯磴，石丑鬼怪若鬼面。下崖之庵曰瑞峰，一曰，麻尼，崖高危立，庵逼其踵，南山前逼庵，而又高危，冬前後两月蔽不见日，惟 短到日景一线透过”；地形构造特殊，使得这里的景色，成为京郊自然风景的一绝，由於无 路可寻，时至今日也没有一条正规道路，通往沟崖。 印象之深，使我蒙发再次游览沟崖,汽车下了公路,停在不远山脚下的小水库旁，沿着狭窄 小路在水库边缘小心通过，顺着当地山民踏出的上山小道，爬上第一座山梁中坡，这回是故地重游，心里非常兴奋，感概万分，又是选择春暖花开的五月，桃花遍山点缀。早春，挂叶的树梢嫩芽初露，油光透绿，显得无限生机，我们站在山坡喘息眺望，忽然被山民喊道，原来， 近年这里“封山育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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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春风干燥和晚秋、冬季一样久旱无雨，容易引起山火，禁止游人进入。这次，使得我们真是大失所望。回头望着刚走过的羊肠小道，一脚踩不好，碎石
就稀哩哗啦底往下滚，旁边的蒺藜树干长满尖刺，没地儿扶没地儿抓，时常还要剐裤腿，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沟崖这个地方上山难，下山更难，我们只能沿着小道无阶而下，
真是不逢天时，心情沮丧。在《昌平山水记》中有：“上中下三岩，土人呼为石梯，深险可 避兵”真是一点不假，这是刚上的一道山梁，险绝之区还没有到，已是小径如线，秃坡寻路
难了。但是，山梁的西北确是境野僻幽，水凉冰扎绝非俗地。现在，封育林之际，只能隔山 相望，回顾故地景物。这里，深山叠障，秀石悬空；清流不见水，久思水回声，混沌造天地
，佳景为天工。一九八四年，我初到这儿写生曾作了二幅山水画，其中一幅《沟崖·冰障映 花红》并记残诗：“五月送暖不愿离，争看春花一时稀。多亏乘兴游一遭,疑是骚客乱点题
。” 北京燕山一带五月平均气温在二十摄氏度左右，遍地山草返青，破土滋出，松树经过严冬又 冒新芽嫩枝，四周峰峦突起，一谷引千峰，迎春花、榆叶梅、杏花已竞相开花，陆地上河流 、小溪早已开化，要寻冰期只等来年。可是，沟崖风光独特，峡谷中泉鸣水寒却山花点缀， 报春花开始装点大地，柳绿花红，一派春色，眼前却是瀑布冰期未解，所谓奇观；两山相挟 ，强形钜势，巨大的天然冰障，悬在崖面，广如丈许，象白玉屏风，山泉环流在冰障两侧， 鸣如杂珮，成为地美而寒的冰川瀑布，堪为奇观。我查阅了一些北京史籍，象《日下旧闻考 》、《天府广记》等书，不知为什么都没有记载京郊这一大奇观壮景。 沟崖，地处北京地区燕山山脉，它的东南面有十三陵，北邻八达岭等，东面有黄崖关、金海湖、盘山等；西南面有龙门涧、潭拓寺、十渡风景区，构成北京地区一个半环形的旅游带，随着四 变化，各有特色。这一带的山不象安徽的黄山、江西庐山、四川的峨嵋山那样竹木深蔚，吸 引游客，但对於山水画家来说却是一个搜集素材，写生的好地方。现在的艺术家，搞创作非 要到这大川名山去，似乎不去游历这些地方，就象行万里路，少走了八千似的。其实，盛夏 避署作画，那里峰峦叠翠一片绿，岩石构造什么也看不清，不少绘画作品不讲皴法，不讲技 法、不讲构图，画起来“乱点”江山，算个“推陈出新”。其北方的燕山山脉虽然岩石裸露 ，对画家来说是实地考察，写生最好的地方，这里岩石层次丰富，脉络变化复杂多样，一目 了然，比书本上的技法，图例更为实际和真实。所以，燕山山脉是画家真正的造化之师。 据说：“春游”这个辞，始之较为久远，旧俗清明节为“踏青节”古代上至皇帝、大臣权贵 ，下到平民百姓，踏青习俗延至今日，可以说有上千年的历史，长久未衰，北齐(到隋)的展 子虔作过一幅《游春图》至少也有一千四百多年了，“春游”包含民俗传统思想中对春天到 来的美好祈愿，“踏青”是春天到郊外游览，杜甫《绝句》就有“江边踏青罢，回首见旌旗 。”可见当时就以是车水马龙之势。现在的春游已成为纯属游览很少还有旧俗观念的内容。 北京初春景色很多，象沟崖这样奇特是少见的，因为这种景观，受气候、时间的约束，去早 了，景观未行成，去晚了，气温变暖、冰消溶化，这里有点人间幻境见奇观。所以，沟崖的 冰障映花红，不是什么时间都能看到，什么人都能享受得到的这种大自然壮观美景。 沟崖的夏季虽然没有初春那样独特，但也是层岩飞翠，清虚玉宇，绝壑危涧，乱水淙淙要是 和秋天比起又逊一筹。当我站在山顶，跷首远望，一览江山千秋色，残阳如血，层林尽染朱 笔难画，美不胜收。枫叶，红栌树一片一片，伴随翠柏青松，装点山峦色彩万态，怡情纵目 ，醉倒人间。人们游玩一般都去饱览古貌壮观的十三陵或据险雄卧山顶的古长城，这些景点 名声显赫，享誉中外，在旅游旺季，人满为患，不如沟崖探趣，桃花峪寻幽(沟崖东面)，一 进小山口曲道弯延，小路萦回，两边树枝七扭八叉径相交错，绿叶掩映，到也不失乡村野绿 ，谷深藏幽，溪水淙淙，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只不过是个形容，仙庙到没有，绿野 深处房舍两三间，笆墙围札，点缀在坡地上，远望有人在那里耪地，好象画家笔下的村姑小 景。沟坡上树林参差不齐、花红野绿，别有一番情趣，真是踏入“世外桃园”我询问了当地 山民：“不认为这里远离城市繁华，没有感觉生活上不方便吗?”他们说：“山里人，不像 城市人要求那么高，这里有吃就可以”。这里的人善良、质朴、谦和使我感道：人生闹市万 事忧，世外桃园不知愁。知足长乐益多寿，探趣难得此处幽。 一九九二年春於北京西郊三境寒舍 注：原文摘自1992年版《关增铸文集》北京朝华出版社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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